第一百九十四章 遁法之妙,星河之辨 (第1/2页)
叶若卿淌着河水,深一脚浅一脚,来到断桥下。
石桥不知何人所建,如今残破断裂,生满杂草,叶若卿堪堪与断桥齐平。
“星河哥哥。”
星河散去,残桥流水。叶若卿双眸之中犹存星河倒影,伸出洁白手臂,正含情温婉的看着李星河。
李星河看着叶若卿,似在犹豫,又似根本不在乎。良久后,伸出手掌,拉住了叶若卿的手。
叶若卿脸比晚霞还红,似在娇羞,又似在骄傲。
趁着一手之力,叶若卿爬上断桥,扑到李星河怀中。
她下巴半磕在李星河左肩上,看向河对面的林白,兀自不忘眨巴眼睛,好似在炫耀,又好似在说你也能寻到想找的人。
跨过沙地,越过河流,登上断桥,与念念之人相逢。
此情此景,林白一言不发,只微笑看着。
自习武至入道,历经许多艰险,林白最爱看别人久别重逢,得成团聚。也最乐于助人成事,助人圆满。
程家兄妹站在林白身后,俩人看着断桥上相拥的二人,指指点点。
“我寻思,咱们是来寻机缘的吧?”程霜戳了戳程到金。
“也不知他两人储物戒中有无带助情之物!”程到金不愧是兄长,比妹妹想的多了一层。
“也是。”程霜竟认同了她兄长的话,看着林白,十分认真道:“云道友,转轮道友,咱要不要避一避?”她听叶若卿称呼转轮,她便也跟上了,还嘿嘿嘿的笑,“要不要打个赌?”
“赌什么?”还没等林白吭声,程到金先来了兴趣。
“赌他们俩要多久!”程霜摸着下巴贱笑,一副老江湖的模样。
程到金看着叶若卿和李星河,一时间竟做不出判断。
林白对程家兄妹是没半点脾气,强行忍住头疼,道:“我辈虽说寻长生之道,可长生终归虚无缥缈,千难万难。值此之时,能得见意中人,也是人生乐事。你二人怎能生出如此不堪之念?”
“你是羡慕人家找到相好儿了吧?还是说,伱以后不打算睡女人了?”程霜嘲讽。
林白自思能赢七个程霜,但绝难斗赢她的一张嘴。
桥山派有程霜,有顾瑶,有杨冰,该散伙就早点散伙吧!
“李兄!”
林白走上前,看着断桥上的男女,笑着道:“此地艰险重重,相见既是心安。不如少饮一杯,聊表别情。”
这话意思是你俩喝口酒就得了,别聊太多,正事要紧。
说完话,解下腰上葫芦丢过去。
李星河接过,开盖轻嗅,道:“此酒满含相思,必是女子所赠。”
这人鼻子怎这么灵?下次不给你喝了!林白笑笑,“星河兄当是我知己。”
“轮转兄,你不是说与人分别良久么?怎这会儿又多了个相思之人?”叶若卿好奇问。
程家兄妹也破好奇的看林白,尤其是程霜,摸着下巴看那酒葫芦,若有所思。
林白不跟没眼色的人说话,笑笑道:“且饮。”
李星河果然是潇洒之辈,仰望皎月,痛饮数口。
叶若卿也赶紧抢过来,连忙喝了几口。
“转轮兄,你也来!”叶若卿丢过去葫芦。
“我来!”程霜飞身而起,一把抢过葫芦,连喝了数口。
“长辈有言,少饮少语!”程到金话虽如此,却也抢了过来,狠狠灌了几口。
最后才轮到林白饮酒。
流水潺潺,圆月当空,星辰灿烂,五人竟一同笑出了声。
登上断桥,五人对坐,叶若卿拉住李星河袖子,欣喜的问其经历。
李星河样貌并不出众,放人群里也只是寻常,可其气质独特,恬淡幽静,好似万事不饶心间。
对于叶若卿之问,李星河见林白等人也有兴趣,便略略说了些。
原来李星河入秘境后,也是独身。后来遇了几个人,各派的都有,只互报了名姓,李星河并未与他人同行。
林白就觉得,李星河必然是本领在身的,且其身上应有隐秘。
秘境开启日久,而李星河得遇多人,却无半点风尘之色,显然是有能耐在身的。
而方才那异象倒垂,李星河更是与那异象有相合相契之处,殊为神异。
此等人,决不能小觑。
入道日久,林白见过金丹,也与元婴有过往来,越发明白大道之路需得靠自身经历,凭此所悟所思,而丹药之属,终究只是外物。或能有助一时,可若要去攀大道,外物助力终究有限。
林白隐隐觉得,李星河怕是此行秘境所得最多之人了。
见贤思齐,人家见异象而有所悟,强求不来,只盼稍稍分享一二,喝口剩汤。
反正机缘是小,找人为重。但凡有所得,都得浮一大白!
“李师弟,”程霜也好奇的问,“方才远远瞧见你,见你与那异象有相应相依之势。敢问,你可是有所感悟?亦或者,看出了某些端倪?”
“并无所得。”李星河立即否认,不过旋即笑道:“温故知新罢了。”
这话意思是,他并非方才有所悟,而是早有所得。
人比人气死人,程家兄妹和林白都握紧拳头,暗骂自己无能。
而叶若卿却一脸崇拜,拉着李星河袖子摇来摇去,道:“我就知道你能行!”
“敢问李兄,对那异象有何感悟?有何见解?”林白也不求人家说什么,算是随口一问,有枣没枣打一杆子。
“星河异象罢了,有何不能言?”可没曾想,李星河竟不藏私,笑着道:“以我之见,星河也是河。我等可将自身比作星河,好似人生似长河。又可比作其中星辰,好似水中游鱼。”
他抬手指向夜空,笑道:“星辰终究陨落,河流终归枯竭。所思所得,皆在自身。”
程家兄妹没听懂,总觉得自身好似与对方差了几个层次。
与对方而言,星河之变好似并不出奇,似平等看待。而诸人所想却似蝼蚁观天象。
林白沉思片刻,道:“人生如长河般艰难险阻。我有一故人,曾作此感叹。并以此为丹论。”
李星河闻言,笑道:“既有此感,应是经九死之局,见诸多艰难。”他看向林白,颇有兴趣,问道:“那人如何了?”
“临死悟道。得此丹论后,人却不能久存。”林白道。
“既如此,你那旧友也不过是长河中的砂砾,偶被浪涛翻起,见了少许光亮,非是长久之举。这等人,太多太多,比河中沉沙还多。长河翻腾,万古不息,泥沙俱下,我等不可为泥沙。”李星河看了眼林白腰上葫芦,换了话题,笑道:“你们欲往何处?”
这话一说,林白觉得李星河必然早得丹论,且是上佳丹论!
只是人家似不想多说,便也不需再问。
“这两位是程家兄妹,想必你认识,他们欲寻异象根源,便是那星河垂落之处。”林白把酒葫芦解下,又摸出酒杯,各自满上,接着道:“我其实可去可不去。机缘虽在,我不存强求之心。此行所为者,乃是昔日旧人。”
李星河接过酒盏,一饮而尽,笑道:“想必你那故人也是趋异象而去,算殊途同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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