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一战克复五城地(三) (第2/2页)
有怯懦地看到后方无人拦阻,扔下手中的兵器,掉头就往后逃。中军压阵的下间赖庆顿时急躁,拔刀连斩数人,才勉强止住大乱溃败的局势。
大谷宗直临敌最前,距离高师盛不过百步之远,虽然同样察觉出端倪,却依旧骑马奋枪,率众横冲敌阵,想要直接斩将夺旗。
两军交战犹豫最害,即便醒悟自己或许中了对方的诡计,他却自持悍勇,兼有马快甲厚的优势,自忖麾下兵数远胜对方,只需带兵将之部众击溃,讨死敌将,后队的伏兵不解自退。
随着法螺号声,‘诹访大明旗’下的足轻迅速列队,结成多个小阵,除去二十骑使番外,皆是旗下本众和精锐足轻,还有二十余人是善射的弓手,人数虽少,但却浑然不惧,向着原本追击自己的数百名一揆众,悍然发动反攻。
他大吼一声,冲来箭矢,带着二百名飞驒山民向着前边的敌人冲去。
今川军第一列使番骑率先开始向前发起冲击,第二列、第三列得足轻紧随其后。对面杂乱的一揆众也一队队的向着今川军这边冲了过去,使得战场上尘土飞扬,数百人奔跑践踏,与使番骑扬起的风尘汇拢一处,遮住了旁观者的视线。
地面在颤动,敌我双方的呐喊之声,响彻山林,向前冲锋的两股兵卒撞在一处,厮杀立起。
敌我两军相撞,今川军、飞驒兵前头百十名的长枪足轻已陷入密集地枪衾对刺,后边的兵卒纷纷从两侧越过同伴,举着楯佩护住侧翼,杀作一团。
大谷宗直策马挺枪冲在最前头,身后跟着十数名悍勇的郎党,引领着飞驒兵展开冲锋,他作为敌军之中唯一的骑马武士,很是显眼,让人一眼就认出他是一揆众的主要将领,顿时引得不少想要效仿北庄盛忠那样立下大功,被赐许家名成为武士的足轻注意。
不过他们皆有自知之明,没有单打独斗的本事。况且高师盛治军严苛,莫说私自脱阵这等大罪,就是无有军令,敢随意转首张望者,亦要被当场处死。
但骑马突阵的使番。则不受此令的约束,有两三名盗马贼出身的信浓山伏,仗着马术精湛,口中发出呼喝啸叫,向着敌将杀去。
大谷宗直能为信浓国人称为‘山中鬼熊’,自是因为其悍勇,哪里会把这几名马贼放在眼里,只管催马疾行,十字大枪前刺,正中领头那人的前胸,他本就力大,这会儿在借助马速,只一下子,就将这名急于出人头地的盗马贼当场刺死。
右臂发力,紧紧抓握住长枪的手掌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指关节发白,借助战马产生的巨大惯性,直接将对方的尸首横空挑飞,乱马交错之间,弯曲的枪身猛地弹扫,直接又将另外两人抽落马下。马蹄践踏而过,将其中一名山伏当场毙命。
后方跟随的郎党拔刀对着地方翻滚,想挣扎起身的最后一名马贼,就是一阵乱砍,搅起漫天血雨。
高师盛立於印旗之下,见到敌将仅凭一人之力,就能连杀己方三名使番,略觉惊诧,刚刚丧命的三人他是有些印象的,听内藤光秀说都是纵横北信多年的悍匪,不想连一合都未敌过,就被讨杀。
先前轻易就赚得守军出城,高师盛心中其实是对敌军武将颇为轻视,认为对方有勇无谋,不过一匹夫之辈,现在看来‘有勇’两字倒是当之无愧。
不过合战之中,想要凭借一人之力扭转战局者,就算真有万夫不当之勇,麾下部众也得同样是天下强兵才行。
於他看来,来人勇则勇矣,可还没到那种万夫莫当的地步,至于这些飞驒兵并未受过战法阵伍训练,只能说是耐战,但还远远谈不上善战。
事实也正如此,大谷宗直能够力杀三贼,却拿密集的枪衾毫无办法,被十几名足轻就逼的连连后退,除非他敢不避死生,学武田赤备或是上田鹰骑那样横冲阵中,舍身杀敌。
不过骑兵正面冲阵,都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做,而且最少要数十骑,才有可能冲撞破阵,只一人的话无非是自寻死路罢了。
高师盛看过一眼后,便就不在理会,转目紧盯着各部的战况,并时刻注意着前阵各队足轻的阵型情况。
他这边本就兵少,所承受的拦截压力却是最大的,阵型决不能乱,一旦散乱,就会被敌人分割包围,而一旦被敌人分割包围,不管个人再有勇武也必会陷入死地,回天乏力。
他部下的这百於旗本都是挑选经过多次合战,被他淘汰老弱后精选出来的足轻众,所以即便兵力劣势,但依旧能够稳固住整条单薄的防线。
两军交战不是一下子就变成混战的,这需要一个过程。比如现在,两侧的伏兵虽然杀了一揆众们一个措手不及,这数百名伏兵与敌军接战后,彼此厮杀,不可能很快就突入敌人的阵中。
故此在接敌之后,后面的足轻就需要适当放慢脚步,以免反将自己前方的友军撞倒。这个不用高师盛刻意摇晃幡旗,向各部发号施令,滨名信光、长田盛氏等人这点最简单地常识还是明白的,都根据各自面临的战况,调整冲锋速度。
见自己本队的阵型井然有序,其余各部的足轻也在缓缓推进,将一揆军不断分割击溃,高师盛不由松了口气。
他向左右观望,因是一揆众的士卒良莠不齐,滨名信光部和相良队面对的是右侧的莲照寺僧兵,双方战力相差不大,故而僵持不下。
长田盛氏带着本部与本间队进攻的则多是普通百姓,推进迅速,已经将一揆军势从中间截断,留下全部弓手,对着僧兵后阵不停抛射箭矢,让下间赖庆首尾难以相顾。
自己则带领剩於数十名足轻,向着飞驒兵的后阵发动背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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