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一章 地震来袭 (第2/2页)

“你还活着。”韩松鹏说。
　　
　　“我们都还活着，活着就好。”高勋这时清醒过来了，他摇了摇头，尘土刷刷地掉下来，他摸他的胸前，竟是一堵砖砌的墙体，正在他的裆前立着。
　　
　　“好险！好险！”高勋说，“这堵墙差点把我剁成肉泥了。好黑呀，你在哪里？好象在我的下方？”
　　
　　韩松鹏说：“是的，你在我上面，听你的声音离我很近。我醒来都二三个小时了，一直这样黑，伸手不见五指。知道发生了什么？”
　　
　　高勋说：“地震！当时你要喝水，我正上来给你递水时，地动楼摇了，那一刻我就意识到是地震，但还没回过神来，便什么也不知道了。你有伤吗？”
　　
　　“我还好，你们的审讯椅做得真扎实，就像给我身体按了个保护架，只是左脚被压着了，很重的水泥柱子，别的一点没事。就是想喝水，口干舌燥的。”
　　
　　高勋边摸着头部边说：“我比你要重些，右脚大腿以下都被压着了，几乎麻木得没有知觉，但现在很痛，头部有个大包凸起的，我估计里面是淤血。你要少说话，保存体力坚持住，等待救援。”
　　
　　“高勋！我太累了，太难受了。我想睡觉。”韩松鹏说。
　　
　　“你千万莫睡，睡过去就醒不来了，要挺住！”高勋说。
　　
　　“这是在哪里？我们像是在地狱里，进地狱应该是我这样的人，怎么叫你还来陪我。”韩松鹏有气无力地在自语。
　　
　　高勋说：“死亡是每个人必须要面对的事情，早晚而已，人本来是生老病死排着队去的事，你这样的与一般人不同的是，像有人在牵着你朝地狱里跑，你老想往地狱里挤，总像要挤在人家的前面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说得好，现在到了地狱，我又不想死了，我的老母还在，我的儿子还在，现在他们在哪里，是死了还是活着，我想知道。当我知道他们还活着，我再死也就心安理得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好的，你只要挺住，你一定能看到那一天的。”高勋鼓励着他。
　　
　　韩松鹏不出声了。但高勋能听得到他鼻子里缓一阵急一阵的呼吸声，证明他还活着。
　　
　　与韩松鹏着个老奸巨滑的家伙打交道，算来有半年多了，高勋和他的同事们是搞得心力交瘁的。
　　
　　他作的是系列强奸抢劫杀人案，本来以他最后一案，仅凭死者的手机和目击者旁证就可以判他死刑的，但他与数桩坐台小姐失踪案都有瓜葛，而且他还有过供述，把那些死灵魂失踪前的时间地点都交代得大致不差了。
　　
　　不料在进入看守所后，同舍房的嫌疑人与他一吹，他就翻供了。说那不是他作的案，是另一个所为，之所以时间地点都对，大部分细节相同，是那人给他讲的。
　　
　　他死皮赖脸地认为翻供至少有两大好处，一是可以拖延活命的时间，二是还说不定在查无实据的情况下，法院可免他一死，能保留他的人头。
　　
　　这是个有一副特硬的花岗岩脑壳的嫌疑人，案情之重大，疑犯之狡猾，在案侦史上十分罕见。
　　
　　为再次撬开韩松鹏的嘴，不让他把另外多个冤魂的死亡真相背到阴间去。省厅还派来了专家，在研究了一套缜密的审讯方案后，对他实施了审讯，还动了测谎仪。
　　
　　最后审讯专家都摇着头离开了看守所，走时丢下一句话说：“我搞了三十年的预审，攻下了无数个花岗岩脑壳，像这样一句话不说可以把你望一天，一说话就是天南海北闲扯的人还头次见着。”
　　
　　韩松鹏在看守所关押了半年，高勋就与他磨了半年，高勋经常被他气火冒三丈。
　　
　　他要见他的老母，高勋安排他们母子见面了，他要见儿子的要求也得到了满足，要想吃回锅肉，高勋到伙食团守着炊事员给他炒了一大盆，又守他吃完，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把吃得流油嘴一抹，坐在审讯椅上就呼呼大睡了。